第二章

回眸一笑百媚生，六宮粉黛無顏色。

或許這樣形容還不夠。如果玄夜也懂得形容的話。

他只是遠遠地瞥了一眼那具枯骨，不，現在已經不是枯骨了。這是一個恰逢豆蔻之年的少女，肌如月光，客貌嬌媚絕麗。

在玄夜的眼睛裏，他原來以為像雲煙這樣的已經足夠漂亮，卻在如今再一次被顛覆了想象。按照人的審美，雲煙那僅叫眉目清秀，而眼下這個少女則可以說出落得驚艷歲月，一眼便難忘終生。

上官永綺喚出魔筆，她雙眸崩發出紅光，紅色的紋理從皮膚中浮現。經過幾秒，原本站在地上的青衫少女忽地像被抽去了魂一樣倒了下去。瀾玉綢的帶子最終散了，到好似象征著一個軀體的逝去。

玄夜剛從震驚中回神過來，那豆蔻少女已然醒來，從花瓣中坐起。上官永綺，她終於重新活過來了，靈魂到肉體，都是她。

女孩身上無衣，原本蓋在上面的花瓣隨著動作落下，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膚。白暫中有了靈魂的血色。

玄夜想挪開眼，但他沒能做到，他的心大概是要跳出來了，瞬間血脈賁張，臉頰燒得滾燙。

上官永綺低下頭，仔細端詳了一下自己的身體，露出了微笑，還是自己的身體充滿了力量的感覺，畢竟是以不逝花化作的。

她仰起頭，深吸了一口空氣，隨後緩緩將目光轉向玄夜。

“玄夜，過來。”她朝他一笑，便讓他失了魂，乖乖走至她的身邊。少女的指尖勾上玄夜的衣領，她輕輕踮腳，將她頭微微仰起，讓那嫩如瑰苞的唇輕觸玄夜的下巴。

玄夜不自覺地將手放在上官永綺的腰間，環住，將她的身子往懷中圈緊。

上官永綺彎起眉眼，她若有意卻又似無意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的下顎。

她側過臉，將腦袋托在玄夜的肩上，稚嫩的童音間卻夾雜著絲絲的勾挑氣息，呼出的氣一縷縷撓在玄夜的心裏，令他耳尖慢慢變紅，而隨即漫延到了耳根。

“玄夜，這才是我原來的樣子，過了一世，你可還愛我？”

玄夜摟著女孩潔白的身體，他的目光順著這漫天飛舞的血紅花瓣，忽然一份強烈刺骨的疼痛從心底渙散開來。他的眼眶無法自克地泛紅，即使什麽也想不起來，但靈魂裏的情感已然被什麽東西釋放，覆蘇。

他低下頭，親吻上官永綺的額頭，捧起她的面龐，與她相吻。

眼淚從頰邊滑下，流進嘴裏，又濕又鹹。

不逝花四散，獨留纏綿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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